前言
世博志愿者的工作画上了圆满的句号。在这20天里,我观察到了许多有趣的事,最终决定将本文的主题定在徽章上。记得幼儿园的时候,表现出色的孩子可以获得老师的奖励,奖品一般是小红花,小贴纸,小徽章。对于这些微小的奖励,孩子们是非常介意的,这对于他们是一种荣誉和炫耀,孩子们互相攀比徽章的数量,会因为得到徽章而兴奋不已,也会因为少了徽章而大哭一场。我想我们不是孩子了吧,起初还觉得复旦发给我们的徽章真是有点小儿科,可是怎么也没料到,最后我们作为复旦大学的大学生,竟然也回到了童年,过了一把“徽章控”的隐。
正文
在世博园忙碌紧张的服务气氛下,还隐藏着另一种风气,人们私底下把自己的徽章和别人交换,当然这样的交换不止一轮,而涉及的人群也不只有各校的志愿者,还包括了工作人员,如:伊利、可口可乐的营业员,和各场馆的工作人员,甚至牵涉到了游客。
这枚始作俑者的徽章叫做团团,是复旦大学专为自己学校的世博会志愿者发行的徽章,属于限量版,不接受金钱交易,也不会大量发行。复旦的志愿者除了会领到团团徽章以外,还有校徽、志愿者徽章、和月份大小徽章,大的分别是我们服务的两个月,4月和5月,小徽章理论上会集成一套,从4月到10月共7枚。
我们在试运行期间即4月时,拿到了4月的徽章,那时没有人当一回事,我拿了这个徽章后就随意往志愿者证上一别。5月的第一天,我们发到了团团徽章,人手一枚。每个人手上拿到的颜色就分两种,最多的是黄色,剩下的是紫色。我们拿到团团时,直叫幼稚。男生随手往包里一放,都懒得别起来。第二天后,当日的每日之星会拿到第二枚“心版”团团徽章,于是我们每个人手中团团的数量开始不再相同。而“心版”团团的颜色也多样起来,有粉色,蓝色,绿色等相继出现。于是差异由此产生,男生们虽然并没有表现出对与团团的更加关注,但是女生们开始互相探讨。
“哇,你的团团是粉色的,好好看啊!”
“咦,你的团团怎么戴眼镜的,好可爱啊!”戴眼镜的团团后被人们俗称为“学霸”。
“啊,你有两个团团了,嗯……”
女生在团团“面前”说话的口气也变得温柔,甚至带着一点幼稚气的嗲腔,似乎跟着团团的风格一起回到了幼儿园里。
一个星期后,我意识到了什么叫“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一个女生突发奇想开始向各位男生索要团团,由于女生的温柔难挡,再加上男生那时对团团没有半点兴趣,于是被她个个击破。转眼间,她的志愿者证上已经挂满了团团,细细一数,有10个起码。她开创了新的举动,引起了其他女生纷纷模仿,有些女生也向自己比较熟悉的男生索要团团。团团的数量似乎成了一种比赛,这让我又不禁感叹回到了幼儿园时期。
由于团团的颜色和表情有不少是重复的,于是一个新兴的方式又产生了,即交换团团。同时,男生们也似乎感觉到这种水涨船高的形式,开始不愿意无偿地赠送团团了。交换和收集团团的氛围变得越发热烈。起初是一换一的方式,比如我的黄团团和你的紫团团换一下。但是后来由于物依稀为贵的原则,出现了以多换一的情况。求换者略占劣势,由于他或她急于想把自己重复的团团换个新鲜的颜色,所以他或她可以接受用两个重复颜色的团团来换取一个心仪的颜色。而那个心仪的颜色往往是在我们这个学院的圈子里比较少见的,因此它的价值确实比其他普遍的团团要来的高。它甚至可以等待着有人用更多的价值来第二次换取它。当然这样的升值交换并不总是绝对地发生的。我之前提到过一枚叫“学霸”的团团,数量甚少,但是它的主人为了换取粉团团,付出了三换一的代价。可见,团团的价值不仅和数量有关,还和个人价值取向有关。那个主人想要粉团团是为了换取一个法国馆纪念章,我们可以看到,在此,非团团类的徽章已经牵涉进了这次交换风波。这样的交换方式一旦出现端倪就开始疯狂发展,不久,我看到可口可乐的工作人员身上也别着团团徽章,甚至在马来西亚的参展工作人员身上也发现了团团的身影,还有游客也用风马牛不相及的徽章来换取团团。团团已经名声远播。一时间,大街小巷似乎都在议论团团,当然这些议论都存在于小报中,还不见得上全国电视媒体。
随后,团团的交换方式又更进了一步,不再拘泥于徽章换徽章的形式,交换品丰富起来。比如,伊利的工作人员用预留牛奶的条件和复旦学生换团团(当时,牛奶供货有限,很抢手),或用中国馆预约券换团团(当然,由于此事事关重大,交易被我们复旦学生否决了)。
另外,经观察发现,交换和索要徽章一般由女生主动的比较多,男生通常处在被动地位。同时,团团成了许多对话的开头语,比如赞美团团,议论谁的团团最多等等,增加了许多话题。
最后,上级又发给我们一套小月份徽章,但却是随即发放,也就是说我们每个人手中可能有重复和缺少的月份章。这又掀起了新一轮的交换风潮,因为如果没有收齐,我会觉得这是一种遗憾,许多男生也纷纷加入了交换月份章的行列。不熟悉的同学之间因为交换徽章而热络起来。
我不禁在想,如果当初一开始就发了一整套团团和月份章给每一个人,而不是实行分批发的制度,是不是反而就不会产生这样的徽章热潮了呢?如果我们的志愿者工作期限能延长一两个月,是不是会出现类似马林诺斯基观察到的库拉交换仪式呢?
2010年春 定性研究方法课程作业
社会学本科生 骆小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