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一文|结构主义何以重要

发布者:刘秋芳发布时间:2022-01-21浏览次数:49



本篇论文作者拉瑟福德(Danilyn Rutherford)是桑塔克鲁斯加州大学人类学资深教授,也是Wenner-Gren 人类学基金会的负责人。在文中,拉瑟福德以“结构主义何以重要”为主题分三个部分进行论述。作者在文章开头提到的问题便是在人类学和其他所谓的“人文科学”的全盛时期之后结构主义仍有什么重要的关系?作者认为结构主义的某些前提是人类学最有趣的新作品的核心。这篇文章当中的一部分是文献回顾,另一部分是居住和关系以及差异的问题,最后一部分是涉及作者残疾女儿的自传民族志。


居住事项


结构主义代表人物列维-斯特劳斯指出:房子(house)是一个由物质和非物质因素组成的财产,通过其名称、商品和头衔的传播而延续自己的机构,只要这种延续性可以用亲属或亲和的语言表达自己是合法的。

列维-斯特劳斯对家屋问题的追溯起源于他对近亲婚姻的分析,这是他在家屋研究中的逻辑起点。对于列维-斯特劳斯来说,the house,家屋是一种fetish(恋物),“将真正的利益于神秘的家谱(血统)融合在一起”,“为赋予绝对的价值提供一个伟大的起点”。

家屋被困在“冷社会”和“热社会”之间的文化炼狱中。《亲属关系的基本结构》一书中提供了详尽的指南:“冷社会”,一个人结婚和生活的地方;“热社会”,由资本主义和国家居住的个人根据他们的工作、学习、饮酒、或锻炼的阶级因素配对。作者指出,归属以居住为基础,就像整个东南亚,大洋洲和世界大部分地区一样。进而指出,列维·斯特劳斯的家屋观点是对的,但它作为社会进化的机制是错的,家屋只是亲属关系居住的地方。居住的问题指出了身份的不可还原的中介特性——由身体,房屋的中介。

关系问题


《亲属关系的基本结构》的开端中,列维-斯特劳斯通过对关系问题一系列解决方案来解释乱伦禁忌的起源。

在列维-斯特劳斯的假设中,关系是适应性的:它促进生存。关系也是个性化的:也在作为交换方的群体或个人之间创造了有序的差异。关系是第一位的,这不是时间优先级的问题,而是世界展开过程中本体论的优先级问题(参见 Massumi 2002:8)。没有关系就没有“称谓/措辞”,其之间的运动是辩证的。如果没有“关系”徘徊在背景中,“称谓/措辞”就无法出现。这一前提是当代人类学思维体系的一部分——思考交换,同时也思考表现所有其他身份形成的过程。这是Alfred Gell(1999年)工作开展的前提,他告诉他的读者:你收到红十字会的一封信,开头是:“亲爱的朋友”,如果你被这一称谓折服,你进入了接受的状态,你就会寄回10美元。朋友之间的关系在这个称呼中是客观化的。

更为鼓舞人心的工作由巴拉德(UCSC女权主义研究和哲学系的理论物理学家)进行。在《半途而废》一书中,巴拉德解释说,重要的是 “what matters” 。对某事物提出的问题不是“它是什么”,而是“它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物质之所以成为物质,是因为它参与了一种“关系”,或者巴拉德称之为“内部行动”,她用这个新词来描述世界自身的呈现。

巴拉德创作的经验灵感,来自于尼尔斯·波尔对双峰实验的解释,该实验将光表现为粒子或波,如何表现取决于设备的设置。波尔的朋友海森堡把这个实验解释为人类认识论的极限;人类只能如此的接近现实,直到他们使用的方法改变了他们所看到的。波尔自己走的更远,他认为在测量之前根本没有现实。这种组织方式完全不同的双峰装置,不会简单地以不同的方式衡量现实,它会使现实变成不同的怪物(monsters)。真实的不是事实,而是现象。

巴拉德进一步阐释了这一观点,无论何时,在无限的可能性范围内,世界的一部分衡量了另一部分,从而使其相关和真实。巴拉德继续解释道“人类不仅仅是作为满足特定计划的不同工具,人类是世界结构和不断重构的一部分——我们或者他们也都是现象”。我们在说话时使用的索引形式,如“这里”、“那里”和“我”,指向上下文(context)的不同维度,并使它们起作用。正如《美国独立宣言》中所说的那样,这一行动使行动者成为创造“我们”的创始文件,而“我们”就是“宣布”的。

巴拉克阐述这一方法的含义与列维·施特劳斯认为理所当然的差异有关:即男女之间的差异。她从压电晶体开始,探索了压电晶体作为发射器或接收器,取决于它是与电还是声音相互作用。巴拉德在这一讨论的基础上解释了某种超声波实体的出现,这种实体与创造女孩或男孩的差异有关。

对于关系问题,巴拉德的代理现实主义(agential realism)为一种全新的综合人类学提供了基础:一种与制度的历史力量和基因的历史相协调的人类学。但还有另一个方向,让我们可以把对结构主义问题的探索带离正轨。每一次“内部行动”都在把现象带入世界的同时也排除在外。在探索莱维·施特劳斯图表中的圆圈、三角形和线条时,我们遇到了差异:每一段关系的核心都存在差异,而每一段关系都忽略了差异。事实上,差异可能是最重要的。

差异的问题


结构主义中处理的差异问题提供了一种将这些排除作为规范生成的方式。但它也提供了一种方法来讨论产生看起来相同的过程中的差异的力量。萨林斯认为,亲属制度的特定属性是“存在的相互性”:亲人们本质上参与对方的存在,他们相互之间是对方的一部分。“存在的相互性”既适用于剩余建立的亲属制度,也适用于社会建构方式建立的亲属制度。差异似乎是每次互动的起点。

那些属于我们指定的“残疾人”的人,他们的身体和他人关系的方式的产生便成为了可据观察点。所罗门从自己的父母不能接受自己是同性恋的角度出发,揭示出跟同性恋人群的横向关系要比垂直关系的亲属关系要更牢靠。鲁伯特·斯塔奇的亲属关系研究,“不匹配的连接紧密的亲密和遥远的差异”,孩子与父母分享快乐的时光但是他们在时间上也是陌生的,因为他们不分享父母的记忆,他们很可能在父母离开后活下来。

拉瑟福德提到自己是一个寡妇,她有一个16岁的儿子拉尔夫和13岁的残疾女儿米莉。说到亲缘关系,作者以女儿米莉为对象,揭示了在关于在各种社会关系的形成中,差异是如何重要的。作者说很高兴米莉看起来很像她的父亲,但是女儿白皙的皮肤和牙齿之间的差距都是病症的显示。这里显现的差异让人不难得到某些启发。米莉是一门对象课,定义我们所认为的正常交流的具体化的习惯,这些不仅仅是说正确的口音或者使用正确的单词,而是在空间中恰当地融入自己。作者谈到,差异是令人不安的,她以跟她女儿在机场候机时遇到善良的路人小心翼翼打招呼的例子来说明。

“任何社会接触都需要一种吸引力,这种吸引力是对回应的希望”,她也引用了列维·斯特劳斯的话,继续谈到米莉是她最亲密的人,也是她最陌生的对话者。米莉通过非常缓慢的动作进入符号使用的世界,她明显的表明了不同的问题——差异是如何重要的。

总之,作者认为居住、关系和差异问题都是结构主义中重要的问题,正是它们推动了看起来像结构的东西出现,并给予其能量。


推介人:复旦人类学娜仁
编辑:胡潇月